没有饺子，没有丰盛的晚宴，留下的只是空气里弥漫的战火硝烟。
什么狗屁除夕夜，什么新年，一直以来，人们不就是以“新年新气象”作为借口来麻痹自己、催眠自己吗？其实不然，黑暗里的人们日复一日还是只能看见黑暗，无边的深渊。
余念这样想。
那既然这样，不如就自相残杀吧。让黑暗黑的更彻底一些，这样就不会终日惶惶而恐，害怕残存一丝的光明也会在某一天消失殆尽。
余爸爸被余念气得脸色发青，点了一支烟出门了。在余爸爸前脚出门，余念后脚也跟着离开了房间，冲出了房门外。在确定了余爸爸走远了之后，终于要事实她那个伟大的报复计划了。
“林凤至不是我妈妈！”
余念大喊。
“林凤至是个烂女人！”
你不是在我爸面前告状吗，现在终于可以，在全世界面前告你的状了。
“林凤至是个妓女！”
就让我的世界，彻底黑暗吧。
余念的世界黑暗了，隔壁漆黑的顾家院子、南家院子，依次从黑暗里亮起灯火。
像个顽皮的孩子，自以为报复成功了，眼睛里却闪烁着湿漉漉的泪光。
门内，母亲像一个被拔掉插线的木偶，一动不动的站在黑暗里。消失了所有的动作和声音，只剩下滚烫的眼泪，在脸上无法停止地流动。
余念不知道，当林凤至每一次躺在那些男人身下的时候，心里想的是：余念，你可以多买一件衣服了。
林凤至从沙发上无力地爬起来，把刚刚披散下来稍微有些灰白的头发拂到耳朵后。若无其事地转身走进厕所，拧开房门的时候，眼泪毫无征兆的落在手背上。
比记忆里哪一次都更为滚烫。
心上插着把刀，黑暗里最亲近的人握着刀柄，在心脏上深深浅浅地捅着，一刀又一刀。像要停止呼吸般的心痛。
门外，余念蹲在地上，想起来某一天提前放学，她开开心心地回家，把钥匙插在锁眼里面却怎么也转不开，房门被反锁了起来。余念趴在门缝上，小心翼翼地偷听，里面林凤至和一个男人肮脏低贱的谈话。
“像你这种嫁为人妇的脏女人，我都不想上。要不是八十块钱一次，图个便宜。话说，你就这么需要这点钱？”
“不用你管。”
“你说了，我多给你加二十。”
“余念该上初中了，我想给她添件花裙子。”
即便肮脏，却绕不开那卑微的爱。
两天过后，一条花裙子整整齐齐的出现在余念的写字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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