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当然——爱之深责之切，平心而论，你母亲并不是不可原谅的。”
是，每个人都情有可原，每个人都有难言之隐。可我招谁惹谁了，又不是我非要到这世上来走一遭的。“我没想怪她。”我叹一声，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。省省力，死者为大吧。
“你已经怪了，如果没有个外人来提醒你，你会一直怪罪下去。”
我笑了：“你真是这么想？那你应该骂她啊。”一向是亲人只许自己骂，别人骂了，一定会被逼着走到相反的方向去。不爱也爱了，怪也不怪了。
乔姨摇摇头：“那是对你爸的招数，你比他平和得多。”
也或许会比他没出息得多，性格决定命运。一向是才子多怪癖，小过失忽略不计大缺点当作性格来欣赏，真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误，世人也都赶着来包容他；才子亦多风流，在家如花美眷，出外挟妓游玩——希晟磬大概还算是节制有度的，才两个女人，至多三个，如果乔姨也算的话。
“你不承认和闵希载是情敌，总该承认和我妈是吧，怎么反过来帮她？”
乔姨自我安慰地：“她至少帮我保全了少女时的梦。”
是，她占有了他，等于把他束之高阁。其他女人再怎么仰着头，也是隔得远远的。像看天边的一道虹，纵使亦有蓝靛紫这样的凄寒颜色，也只觉得庄重肃穆，作风不外露，更加奉若神明。何况人总是自骗自，他过得好，想着如果和自己过会更好；他过得不好，那一定是身边人的错，代为痛骂惋惜。从前到后，他一点没错过。
被爱的人总是长有理，不然过不了自己那关。
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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