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章 雪罗兰

  有时候我走在大街上,看到那些只有上半身的残疾人拿着话筒唱歌,旁边放着一个音质粗糙的音响,面前摆着一张经历了风吹日晒的布或者纸,上面写满了他们心酸坎坷的生平。

  无论真假,那的确让人不忍直视。每次遇到那样的景象,我总是会快步的走过去,有时候会在箱子里放下一些钱更多的时候不会,但我一直在心里问自己,如果是我,我还能不能活下去。

  卫韦雪,对于我来说,她的意义不亚于我一条手臂或者一条腿,而今我失去了。可我还是要活下去,不然呢,难道真的去死吗?

  网上总是流传着很多励志的句子——那些没有杀死你的只会让你变得更强——是吗,是真的吗?适用于每一个人吗?难道大多数人不是自欺欺人的继续苟活于世吗?

  我了解我自己,我不可能变得更强,光是活下去,已经耗费我全部的心力和精力了,我承认自己不是个做将军的料,我只是个残兵。

  这些年有过很多时刻,生活给我准备了很多转折,有些是惊喜——比如我和白翎,有些是巨大的挫折——比如很多很多,还有一些我分不清到底是什么——比如严谨。

  新年的第二天我便把那条裙子送去了干洗店,我跟老板说,请一定小心。

  我很少送衣服去干洗,因为大多数都是便宜货,没有必要这么讲究,但这条裙子,我确实珍而重之,尽管我知道我以后再穿它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了。

  我原本可以放任自流,就像以前分手初期那样和白翎一块儿窝在家里,累了就睡个昏天暗地,饿了就打电话叫外卖,闷了就上上网或者看看电视,反正这个世界对我也没多好,我用不着出去搭理它。

  但我从干洗店里去取回那条裙子的时候,我看到它那么平整那么优雅的样子,我忽然觉得有点儿鼻酸。

  这些日子以来我哭得太多了,实在哭不出来了,这种鼻酸仅仅是因为感动——生命中还有些美好的东西,确实不多,所以更加不该辜负。

  在这个时候,我接到了严谨的电话,他的语气有点小心翼翼,像是排雷似的:“你……愿意,出来见个面吗?”我握着手机,好半天不敢说话,回想起跨年的那天晚上,从头到尾我的表现,我实在是没脸见他。

  “如果你不想见,就等你想见了再说。”我想了想,说好。再见到严谨,有种焕如隔世的错觉。可能是这阵子发生的事情太多了,而我受到的刺激也太大了,所以正常人的24个小时到了我这里就好像被延长了好几倍似的。

  他约我在一个咖啡馆见面,我看地址倒是在......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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