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茂的妻子此刻正在警察局,像个泼妇一样大吵大闹。手里举着手机,哭喊着:“我儿子没了!丈夫也去送死了!你们就打算在这里干等着吗?”
“当年他说有任务,我等着他!这一等就是八年!”
“好不容易回来了!你们不让他退休!还留着他干嘛?”
“那个什么胜哥!犯了那么多罪!为什么还要把他放出来祸害人!我已经没了儿子,现在来老公也留不住了!”
“你们不是同事吗?为什么没人去帮帮他!”
喊到最后,声嘶力竭的女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,捂着脸痛哭起来。她再也不是那个温柔的妻子,贤淑的媳妇。从前对丈夫的职业有多少理解,如今在儿子没了以后,就化成了多少怨恨。可在场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指责她不懂事,不顾全大局的。
身经百战的战士,终究屈服在了一个女人的眼泪和哭诉之下。甚至没有一个敢去直视她,生怕她眼中的绝望会侵蚀了自己的心。
李茂到了之后,付了钱,向司机道了声谢谢。头也不回的走开了。
就如当年上级派他去卧底时,决然的背影。
司机看着发票一点点从机器里吐出来,沉默了一会,最终伸手撕掉了发票,打开车门追了过去,口中还喃喃自语:“现在的人啊,连发票都老忘记拿。万一能报销呢。”
“来了!”高胜语气中带着几丝兴奋:“把那小崽子带走!”
“是!”三平扔掉了手里的烟,过去,拎起李晟转身从后门离开了。现场于是只留下了高胜和一地的烟头。
李茂进来的时候,下意识往里面看了一遍,却没有见到儿子的身影,只有高胜一个人,坐在破旧的沙发上,冲着他笑。
李茂无端起了一身冷汗,想起了当年法庭上的人。
“孩子呢?”
高胜把玩着手里的刀:“着什么急,李警官都不想和我这个老朋友叙叙旧?怎么说咱们也是一起出生入死过的兄弟。”
“我是一个警察,当年的事我也从来没后悔过,但孩子是无辜的,有什么事冲我来,要杀要剐我都认了!”
“这话说的有点重了吧。”高胜冷笑一声:“其实说白了,一开始老子压根没打算找你。懂吗?不过是你自己撞上了。”
“你什么意思?”李茂不解的皱起了眉,什么叫一开始没打算找自己。
高胜站了起来:“是,我是恨你当年出卖了兄弟。更恨你打死了小虎。但这次出来,老子首要目的还真不是你。要不是偶然知道你也在这,老子还没那么快找上门来。”
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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